“你跳槽呵，外面好單位多的是，又沒人留你！”

　　看來，不想當長工的話，真的只有跳槽了。

　　很快，一個朋友幫我聯系了一家公司，約好明天去面試。

　　下班時，我找主任請假。主任狐疑地朝我左看右看，上看下看，似乎看出我的臉色不像每次請病假時那么蒼白。主任很不滿，但又沒有理由反對——我已經一個月零九天沒休息了。主任鼻孔里極不情愿地哼了一聲：“一天，就一天。超假小心我扣你工資。”

　　第二天，我早早就到街上把有關證件復印好。離面試還有幾個小時，我順著河濱公園的步行街閑逛。晨練的人很多，跑步、遛鳥、打太極拳。突然，我在人群中發現一個我最不希望看到的身影——主任。

　　主任也看到了我，舉著手里的鳥籠，示意我過去。

　　我只好走過去：“主任，早，遛鳥呵。”

　　主任特熱情：“來來來，小農，見識一下我的鳥。這是畫眉，這是黃雀，這只是珍珠鳥……我喂它小米、草籽，鳥可聽我的話了，我還經常給鳥倒籠……”主任指著樹上掛著的四、五個空鳥籠。

　　“倒籠？”我還第一次聽說，新鮮。

　　“鳥跟人一樣吶。老是呆在一個地方，就急，就想跳巢，想到新的籠子里。給它倒換個新籠子，呆久了，再換……換來換去，還是在籠子里。吃的還是小米、草籽……”主任孜孜不倦地道著養鳥經，“那幾個空鳥籠，有圓弧形的、長方形、瓜皮帽狀的，變來變去，可它還是個籠子。”

　　我只覺得心猛地往下一沉。籠子里那些徒有鳥形的鳥，在我眼前直晃……我把手伸進口袋，那些復印件很快變成了碎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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